【鼠猫】很多次展昭没有生气，这一次他生气了 （完）
@墨午夜。 点梗
完结啦！消气消气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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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.
至此，涉案人员全部到案，堂上几经反转，从监察御史被杀一案，牵连出一桩多年前的灭门惨案。
天理昭昭，报应不爽，只是这场复仇里，又夹杂了不知多少无言的血泪。
伴着惊堂木一声响，这杀人案终归是尘埃落定，不论陈年旧事还是血案新仇，都了解在铡刀下。
展昭立在堂上，几乎不忍去看铡刀，也不敢去看包拯。严志曾是包拯的救命恩人，不管他那时的搭救，真心或是假意，他都是包拯倾注了关怀与期待的人，展昭不敢去想包拯亲令铡他时候的心情。
倒是阿绵姑娘，面对这血腥场面，软着腿却尽力站直，她眼眶熬的通红，指尖抓在手臂上抠出深深的血痕，勉励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。她没有哭闹，没有扑上来求人放她的志哥一马，她甚至都没有闭眼。展昭很是敬佩她，再见阿绵，他总算是了然了严志为何总也放心不下她——阿绵的半张脸是少女娇嫩的肌肤，另半张却是红彤彤一片火烧的陈年伤痕，同完好的那边对照起来，更显得她如同索命恶鬼般可怖。
世人待女子，本就严苛许多，更何况她还有这样一张脸，要上哪里去找不爱容貌与她专情的男子？她没有人撑腰，即使得以成婚，又有哪个人来保她不被欺侮，不被磋磨？严志便是这样一日日煎熬着，那个从家宅大火里爬出来的少年严志形同恶鬼，呼喊他一起去死，柔弱的阿绵却在他心上牵了一条细细的线，叫他妄图活下去。
有句话叫成也萧何败也萧何，就如阿绵之于严志，他上京想找父亲对峙，却发觉亲父早已身死多年的时候，百念俱灰，恨不能立刻死去同亲人团聚，只是阿绵比他更弱小，为了保护她，严志强迫自己站起来；也是这个念头，叫他几番修改自己的计划，甚至最后放弃自戕，想要带着阿绵一起活下去。
一心想要的复仇的时候，他如同一只恶鬼，爱上一个人的时候，他又变回一个人，只是为了做人，他手下杀的，远远要比他做鬼时候计划的要杀的多。
展昭并不能知道严志被关入牢中后，想了些什么。鲜血顺着铡刀的缝隙一路流在大堂上，严志整个人被拦腰截断，上半截落在地上，眼睛还是睁着的，阿绵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去，不顾鲜血淋漓，接住严志，她原本穿着一身浅色的衣裙，此刻沾了血，无比的显眼，配上她一半一半的脸，一时间说不清是只剩半截的严志，还是她更叫人害怕些。
“包大人判了你父亲的案子，你听到了吗……”阿绵伸手去触他的眉眼，严志已死，眼睛却还是对着她，如有千般不舍，万般挂念，阿绵的泪终于落了下来，又被她很快的拭去，“志哥……”她低低的呢喃了一声，“我很好，我会好好的……”
严志终是瞑目了。
不过这些事情，白玉堂是只能听别人给他复述了。
那日白玉堂假装重伤昏迷，原本只是灵感突发，是他被展昭冷落几日后，想出的下策之下策，开封府人素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，大多是找公孙策把把脉，开个药，展昭往日里吃惯了公孙熬的汤药，见白玉堂重伤昏迷，一时间着急上火，第一反应就是把人带去开封府，找公孙先生医治。
这下可正合白玉堂心意了！白玉堂本想着若是那公孙策戳穿自己，那他就一心装死，说什么也不睁眼，没成想公孙策验看之后，竟只嘱咐展昭，说白义士需要静养。白玉堂虽好奇公孙策为何不戳穿自己，但依旧耐住了性子装作重伤，修养在展昭院中客房里。装伤可不是个容易活，不仅要面色像，还要神态像，语气像，这面色，白玉堂还能靠内功勉力伪装，只是要他躺床上静养，未免太为难他了，可若是下床，定要给展昭看穿，白玉堂没法子，几日来难得几次和展昭说话时候，眼睛都不敢全睁开，说话声音全是虚的，真是委屈极了。
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，大老远跑来这里找罪受……好好的白五爷不做，跑来这里装病作蔫，那猫也不知道多关心关心，哪儿来那么大火气，五爷也生气呢！白玉堂是越想越气，恨不得下一刻就掀开被子，冲出去轻功耍耍，然而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，展昭推门进来了。
白耗子立马偃旗息鼓，蔫蔫的窝回被子里。
“喝药。”展昭把一碗黑乎乎热腾腾的东西端到白玉堂眼前，光用闻的，白玉堂就知晓这药绝对苦的要命，只是人一旦撒了一个谎，就得用无数谎去圆它，展昭本就对自己生气，若是不肯喝药，叫他发觉自己又扯谎骗他，只怕……只怕小猫都要给气成大老虎了。白玉堂没的法子，只好捏着鼻子认了。
乖乖，这分明是一碗黄连水，从嘴里苦到心里！白玉堂真心怀疑公孙策是故意不戳破他的谎，然后借机天天给他喝黄连！白玉堂嘴里苦，心里更苦，偏偏又没法对人言说，他见展昭拿了空碗人又要走，连忙在后头喊了一声。
“展昭！”
展昭依言停下了，却没有转过身，他立在白玉堂前面的背影，似是在无声的催促他。
室内又陷入了沉默，白玉堂张口欲言，却觉得黄连塞满了嗓子眼，苦的他说不出话来，他想问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，想问你为什么不转身看我；他想说猫儿你别这样，你这样子我觉得难受，想说猫儿你理理我罢，但最后哪句他都没说。
“不论江湖庙堂，你都是展昭，我白玉堂从未有一日看轻过你。”
他这句话说得轻极了，却好似一柄巨锤，重重打在展昭心上。展昭历经多少境况，再危机再险恶，他的手都不曾颤抖过，此刻却只因白玉堂一句话，他几乎手里拿不住碗。
白玉堂伸手去勾展昭的腰带，展昭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带倒在穿上，药碗脱手砸在地上，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。白玉堂唯恐他跑了，一手抓着腰带，另一手牢牢箍住展昭的腰，炙热的呼吸错断的喷在他颈后。
你这是在干什么？展昭这般问自己，你不是打定主意，不要再同白玉堂有过多牵扯？多少次、多少次了，这样牵连不断，你究竟还想牵连不断多久，难道非要到有一天，错上加错，无可挽回的境地不成吗？
“对不住……”白玉堂在他耳边轻语道，“还有多谢你……”
对不住给你的次次冤枉误会，多谢你为我百般思虑周全，这两句话早该说的，只愿现在再说不迟。
他感到手下展昭微微的颤抖起来，白玉堂闻得自己猛烈的心跳，一下又一下，展昭动弹了一下，把手按在了白玉堂箍住他的臂膀上。
这一个动作叫白玉堂几乎心脏停跳，他唯恐展昭是要推开自己，手下越发用力。我才不要被判死刑，白玉堂心想，猫儿，你别、你别……
展昭只是叹了一口气，白玉堂上一秒心里才咯噔了一下，下一秒就觉面上一痛。
是展昭回身在他脸上来了一记！
“你这混蛋耗子！”白玉堂听见展昭这样说。他心里几乎是要欢欣的打起鼓来，就好像上了刑场的囚犯忽闻“刀下留人”，雀跃之情，无法言喻，他伸手胡乱的把展昭搂到怀里抱住，再开口语气里已多了三分委屈。
“可别再不理我了，猫儿……”展昭一头束好的发都被他打乱，乌黑黑的撒了一床，揉的乱乱的，同白玉堂的发杂在一起，“你可要吓死我了……”
白玉堂少有这样示弱的时候，不管是真情还是假装，都少有，展昭听他语调里带的三分委屈，心里受不住。
对不起，多谢你。其实展昭所求不多，不过是被误会时候，想要一句对不起，帮了人的时候，想听一句谢谢你。救阿敏救太子的时候，助卢方的时候，帮苏虹时候，哪一句他都没听到过，其实他想要的就只有这些。只是要简简单单的一句话，要一句我不曾看轻你，叫他知道这世上有人懂他，他就偃旗息鼓，心火半点也再升不起。
他所求不过白玉堂能懂他，兜兜转转这么多年，终归是听得了，所幸还不算晚，所幸还来的及。
展昭侧了一下头，“白玉堂，你压着我头发了……”，白玉堂闻言非但不退，反倒是得寸进尺的贴过去，压了个严严实实，“这下你就休想走了。”
白玉堂便是他对江湖的那点留恋那点不舍的凝结，是他梦里的江湖狂澜，豪气云天，是少年时候的鲜衣怒马，快意恩仇。江湖庙堂不可两全，那么能见一见也是好的，追逐尚且来不及，又哪里会逃呢？
哪用这样，展昭心道，我怕是这辈子都逃不脱白玉堂了。
不用装病之后，白玉堂很快跳脱个够，他同展昭坐在廊下，身边放着的是一壶酒，他听展昭细细的讲了严志与阿绵之间的纠葛，言词里是三分惋惜，七分喟叹。
严志就如同一只盒子里的飞蛾，若是挣扎，便触壁而死，若是不动，便要被盒子活活闷死，展昭看了他的生死，觉得胸中气闷，隐隐触动，却又不知自己是触动了什么，他把这事同白玉堂讲，却不料白玉堂的看法颇为独特。
“猫儿，你想过没有，阿绵当年还是个小姑娘，就能把他从火场里救出来，怎么长大了，倒是个柔弱的性子？”
展昭眼睛一瞪，问道：“白兄说是为何？”
他一双猫眼瞪得圆溜溜，面上显出点疑惑来的时候，样子是极好看的，白玉堂故意把着关子不说，见展昭跟着好奇的猫儿似的直盯着自己，心下非常满足，这才开口道：“严志自个儿活不下去，那小姑娘就变个样子，叫他看了想为她撑下去，是也不是？”
展昭点点头。
“那就对了！”白玉堂说，“并非是因为阿绵姑娘柔弱，严志才想活着，而是严志想活是因，阿绵性子柔弱才是果。”
白玉堂这说词真是怪异的很，给他这么一说，叫展昭对严志同阿绵的回忆里也沾上几分不同，“真是胡说！”展昭这样同白玉堂说道，心里一思索，倒觉得白玉堂说的也很是有道理。
于是展昭便故作有些恼火的样子，诈他一诈，“白玉堂，你这般胡说八道，难道展某再生气么？”
白玉堂一愣，随即便是哈哈大笑。
“猫儿呀猫儿，”他边朗声大笑，边举杯朝展昭说，“若是我因怕你生气，而不敢惹你，那我就不叫白玉堂了！”
他这话说的掷地有声，理直气壮，展昭闻言，嘴角抿出一个浅浅的笑来，拿起一旁的酒杯，同白玉堂碰杯，只见白玉堂冲他挑挑眉，面上张扬嚣张依旧，看的展昭也忍不住同他一起笑出声来。
晴方灿烂，江湖依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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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爷是不会因为怕猫生气从此就不敢惹事了，他只是学会了撸猫撸狠了之后要及时顺毛，可持续撸猫
